最近有两个事件让我非常激动,一是茅台1935赞助的央视节目《简牍探中华》对于里耶秦简的介绍,二是国际上AI技术在考古方面的重大进步。
早在2019年,肯塔基大学的教授,在粒子加速器中,对赫库兰尼姆卷轴进行了成像工作,并生成了分辨率高达4μm的3D CT扫描。这位教授的博士生Stephen Parsons,长期致力于使用机器学习模型检测CT扫描中的墨水。
于是他和他的团队扫描并拍摄了带有可见墨水的分离卷轴碎片,从而提供了一个ground——truth数据集。这项研究成功引起了科技企业家Nat Friedman和Daniel Gross的注意;于是乎,在二人的赞助之下,便发起维苏威火山挑战赛。
他们在今年三月发起公开竞赛,设置总奖金为70000美元,目的就是加速破译古卷轴。要求参赛者在卷轴的4平方厘米区域内,至少找到10个字母。下图这位少年作为完成任务的第一人,也被活动官方授予了40000美元的首字母奖。
2000年前的古卷轴(赫库兰尼姆卷轴),可以说是极其的特殊——在公元79年被一场火山爆发掩埋碳化,直到1752年才被挖掘出土。
而且由于古卷轴本身已经太脆弱了,数百年来没人敢动它,处理稍微不当就可能化作尘埃。通过一系列的技术以及AI训练,上面的文字得到了破译。
看到《简牍探中华》的节目,更让人感到十分的兴奋,如果打造我们自己的秦隶书文字AI学习系统,很有可能通过AI技术破译更多的秦简文字内容。这些文字将打开通往中国古代先民世界宝库的一扇大门,能够使中国人了解自己的历史和文化传承。
根据里耶秦简「9-705」、「9-1111」等简牍上,县长官吏卒战死“鄣中”的残缺文字,《简牍探中华》首期结尾这段县令禄拼死剿灭所有盗贼、成功保护迁陵县的演绎不仅引得现场的观众潸然泪下,屏幕外的我看过后更是感受到一段回溯历史、筑牢自信、面向未来的文化奇遇。
“简”述历史,“牍”懂中华,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大型文化节目《简牍探中华》在总台央视综合频道一开播便引起刷屏反馈。创新融合讲述中华文明历史、展现文化内涵,叙事升级、技术加持,《简牍探中华》完成了一场领异标新的创作实践。《简牍探中华》的选题不可谓不独特,而且足够大胆,跳出司空见惯的文化载体,在多重解读中掀开历史的细节,打开观众的文化视野。
一方面,以简牍中记载的真实历史故事、历史信息为创作蓝本,与真实历史时期相对应,力求呈现出简牍的历史厚度与文化价值,无论是以“迁陵洞庭郡”“九九乘法口诀表”等简牍作为讲述抓手,还是以实证视角全景式呈现秦代县政运行及生活百态,都让千年前的历史更加具象化,彰显中华文化悠长。
另一方面,在可看性上力求连贯、在细节上力求准确,如对里耶秦简的讲述在真实简牍记录的基础上创作了主角“华”,在两集的内容中串联起迁陵十五年的风云变幻,同时辅以文化专家进行细节解读,《简牍探中华》逐渐“复原”出历史中的秦洞庭郡迁陵县,也“复活”了一个时代的生命气息。
节目中歌以咏志,美酒大酺的画面让人感到振奋,仿佛走近了先民身旁,端起了一杯美酒。
春秋时期,由于国与国之间的斗争激烈,交往增多,双方或多方接触时,往往采用饮宴形式来沟通彼此,在此之间,“酒”扮演了媒介的作用。外交活动有时在会饮过程中才能完成使命。比如《左传·昭公十二年》记载,齐景公前去拜访新嗣位的晋侯,晋侯设酒宴招待齐侯,两国国君在饮酒时投壶为乐。当时“晋侯先。穆子曰:‘有酒如淮,有肉如坻。寡君中此,为诸侯师。’中之。”齐侯举矢曰:“有酒如渑,有肉如陵。寡君中此,与君代兴。’亦中之”。可以看出,国君会饮之际即使游戏作乐,也照样充满争斗意味,人们已经把酒当作信息传递的工具。
酒会的意义非同小可,其间往往演绎出精彩故事。《史记》卷81《廉颇蔺相如列传》记载,秦王与赵王会于池,秦王饮酒酣,曰:“寡人窃闻赵王好音,请奏瑟。”赵王鼓瑟。秦御史前书曰:“某年月日秦王与赵王会饮,令赵王鼓瑟。”蔺相如前曰:“赵王窃闻秦王善为秦声,请奏盆缸秦王,以相娱乐。”……秦王不怪,为一击缸。
相如顾召赵御史书曰:“某年月日,秦王为赵王击。”秦之群臣曰:“请以赵十五城为秦王寿。”蔺相如亦曰:“请以秦之咸阳为赵王寿。秦王竟酒,终不能加胜于赵。”这种形式的饮酒称得上剑拔弩张又斗智斗勇。“酒”在这样的聚会中成为一个重要支撑点。
最有意思的是“鲁酒薄而邯郸围”的故事,原本见于《庄子·肤篓》的一句话,流传后世,却引出多种解释。《经典释文》卷27的解释是:楚宣王会见诸侯,鲁国恭公后到,而且送上的酒很淡薄,楚宣王不高兴,说了些难听的话。鲁恭公也不示弱,表示说,我是周公之后,勋在王室,给你送酒已经有失身份,你还指责酒薄,太过分了。于是,鲁恭公甩袖而去。就是为了这坛酒,楚宣王联合齐国,出兵进攻鲁国,发动了一场战争。梁惠王还趁此时机攻打赵国,把赵国的邯郸围困多日,让赵国也跟着当了受害者。
秦汉国势日趋强盛,酿酒规模由此提升。在社会生活相对改善的前提下,饮酒范围也随之而扩大。兼受远古淳朴传统和现实社会变革的双重影响,这个时期的饮酒形态以生活追求为表征,以酒会聚饮为形式,以感情交流为内涵,构筑出多种模式。在饮酒过程中,有人以酒为宣泄,有人以酒为寄托,有人以酒为号令,形形色色的饮酒动作同时登场,构织出秦汉酒文化的千姿百态。
看见节目中“里耶秦简”中夫子将自己酿的酒赠给县令“禄”的画面,让人感动不已。
人们迎宾送客、婚嫁、聚会议事、彼此沟通都离不开酒的陪衬。那个时代,酒是饮食生活中的通用饮品,同时也成为社会活动和礼仪交往的信使《汉书》卷24下《食货志下》这样解释:“酒者,天之美禄,帝王所以颐养天下,享祀祈福,扶衰养疾。百礼之会,非酒不行。”如果离开了酒,人们的生活会显得非常乏味。
汉代文人所作《酒赋》,大多把酒抬升到较高的位置。比如邹阳《酒赋》有云:“清者为酒,浊者为醇……流光醒,甘滋泥泥。醒醺既成,绿瓷既启,且筐且漉,载笃载齐。庶民以为欢,君子以为礼。”王粲《酒赋》亦称其功效:“彰文德于庙堂,协武义于三军;致子弟之孝养,纠骨肉之睦亲;成朋友之欢好,赞交往之主宾。既无礼而不人,又何事而不因。”
在秦汉人看来,酒的使用不但能够调节人伦关系,疏通礼仪秩序,还能增强人际之间的感情。在这种观念影响下,秦汉的饮酒气氛日趋浓烈。
汉宣帝曾下达诏书:“夫婚姻之礼,人伦之大者也;;酒食之会,所以行礼乐也。
秦汉人往往从饮酒中寻找乐趣,并通过酒来释放自己的情怀。蔡邕《与袁公书》就说:“朝夕游谈,从学宴饮,酌麦醺、蟠干鱼,欣欣焉乐在其中矣。”《古诗十九首》中亦有“斗酒相娱乐,聊厚不为薄”的歌咏。从各种目的出发,人们对美酒抱有了更多的期望值。
文字,记录了生活之美,美酒,带来了生活的浪漫。希望《简牍探中华》这样精彩的节目更加丰富,更加精致,也希望茅台1935这样的好酒继续为大家拓宽中华文化的欣赏渠道,成为大家分享美好生活的文化载体。